:一位挂灯笼的人,一件令人感动的事情,温暖就这么存在于寒冬之中,下面我们一起看看这篇《挂灯笼的人》。
从儒林路上下班,骑电动车必须走非接机动车道。腊月的一天早晨,当我骑行快到行政服务中心时,忽然防风头盔上“嘭”的一声呢,头皮一阵发麻,我赶紧刹住车,一盏大红灯笼飘落在我的车旁。半空传来一声道歉:“真对不起,砸着你了。”我取下头盔一看,原来是被红灯笼砸中了:“不要紧,这是好兆头,比绣球击中还好啊!”
“天太冷,风太大,手冻木掉了,没挂好,掉下来了。砸着你了,对不住啊!”一位中年男人站在钢管拧成的移动脚手架上说。我仰面看他,裹在棉大衣大棉帽里的面孔很熟悉。我高声问:“你是老阮吧!”他蹲下身子,想看清我是谁:“你咋认得我呢?”“那次在学校贴瓷砖,你站在晃悠悠的安全上,汗流浃背的样子,很难忘记。”“哦,想起来了,你是冯老师。真是不打不相识啊。怎么正好就砸到你头上了呢?要是砸着别人,可能就麻烦了。”“灯笼那么轻,我又戴着头盔,不碍事的。我今天中彩了,新年好兆头啊!”
他的助手去拣那盏掉下来的红灯笼了,风很大,已经把灯笼刮到很远的地方去了。她好不容易才拿回来。
他们是两口子,租住在别人家的车库里,带孩子在城里上学。夫妻俩春夏秋冬结伴在外打工,虽然辛苦,但整天乐哈哈的。
暑假的时候,我到一所学校查看安全工作。看到教学楼三楼正面墙上挂着一只摇摇晃晃的吊篮,一位工人正在里面挥汗如雨地工作。楼墙瓷砖破旧了,要先铲掉再贴新的。当时,天气预报气温是摄氏37度,墙面温度至少40度以上。我赶紧跑到四楼,发现吊篮由两根钢索固定在楼顶,这样可以减少装脚手架的麻烦,操作面到几楼,能够收放自如。但稳定性差,人如同立在风波船里。他的爱人打下手,负责递瓷砖和水泥给他。
我站在吊篮上面的楼道对他喊:“师傅,不能再干了,气温太高了。”他答道:“不要紧的,我们苦惯了,身体不金贵,只要有活干,再苦都高兴。再说学校也要赶在开学前完成。”陪同我的校长,介绍师傅姓阮,大家都叫他老阮,干活很认真细致,特别能吃苦。
“这么热的天,要多给他们准备水。中午绝对不能再干活。平安健康比什么都重要。”我再次说出心底的担忧。
老阮听到我们的谈话,立即保证说:“我们自己会注意的。领导放心。”汗水已经流到他眼睛里,要不时地用肩上的粗毛巾擦拭。他浑身都被湿透了,腰带一周渍出浅白的盐霜。他的妻子也是一身泥水,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。
暑假里,老阮夫妇提前完成了工程。此后我再也没有见到他们。没有想到,我今天又在他高空作业时与之不期而遇了。但这次的气温是零下8度。站在铁架上,风漫无边际地吹过来,更寒更冷。
老阮的爱人负责把移动脚手架按需要向前推动,把灯笼递给丈夫,从一棵树推向另一棵树。老阮负责把红灯笼仔细地挂到树枝上,并固定好。虽然天气极端寒冷,虽然没有人监督验收,但他们依然一丝不苟有条不紊极其认真重复着递、挂、扎、推的动作,竭力让灯笼分布匀称,高低协调。他们不是在做简单力气活,仿佛是在精雕细刻着一件万人瞩目的艺术品。老阮一边挂灯笼,一边不时提醒他的爱人:“有的地方还有冰冻,注意不要滑倒。”女人轻声地答:“看着呢。你要站稳了。太冷了,就下来歇歇。暖和一下再上去。”“不冷。”
上班时间快到了,我与他们匆忙告别。进入办公室,站在高楼上,透过窗户,还能看到老阮的站在高架上,身后一串红灯笼,溢满了喜气。
从此以后,每天上下班,我都能看到缀满枝头的红灯笼,疏密均匀,错落有致。近看似星星点灯,远看如长龙飞舞,越看越喜庆。
看着红红的灯笼,想到挂灯笼的人,我的内心充满了感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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